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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咳嗽和胸痛。

    人总是要在生病的时候才感觉得到健康的难能可贵。大夫开的苦涩中药没喝几口全部在咳嗽时悉数吐出来,聂清越从没有感觉自己如此残破憔悴过,越是强迫自己喝胃里越是翻江倒海地闹腾。

    暮色降下的入夜时分终于看见颜述推门而入,随手把背上装着草药的竹篓扯下一扔,青绿的药草散乱一地。三两步迈至床沿,颜述便立刻扣起她的手腕把脉,疏朗的眉目间尽是焦灼之色。

    他的手指很凉,青衫上似乎还染着一阵入夜山风的清寒之气,额前几缕发丝有些凌乱地疏散开来似乎是一下山听见消息就急急赶过来的样子。

    冰凉的手背贴在她的额上缓解了聂清越的热烫。颜述腾出另一只手,小木窗吱呀吱呀被他推开,一阵寒凉北风灌入静默的屋室也冲散了他身上缭绕氤氲的药香。

    清寒夜风吹过发烫的脸颊,聂清越疲惫地睁眼仔仔细细看他的容颜神色,烦躁恐慌的心境渐渐平静下来。似乎之前一切的慌乱无力,都只是因为在等待这个人能带给她的宁静。

    果然还是不知不觉依赖了,聂清越有几分感叹,溃散的理智逐渐集回。

    退开身去缩在床角,用袖子捂着嘴闷闷地咳着,胸肺牵扯出一阵尖锐的痛。“把口、口罩戴上。”一开口竟才觉声音已带着几分沙哑。

    颜述却只当作没有听见她的话,起身关上小木窗抱来一床被子把她严严实实裹起来只露出一颗脑袋。略微粗糙的拇指放在她干燥的唇上轻轻摩挲,聂清越正抬头思量着他的表情,便被迅速地按入一颗药丸托着下颔吞下去。

    等到反应过来,颜述已经举着茶杯送至她的唇缘。

    聂清越有些艰难地和水吞下,杯沿漏着些茶水顺着唇角往下蔓。颜述毫不避忌地低头帮她缓缓拭去,神情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尔雅的眉头依旧微微蹙起。

    似乎是让人担心了。聂清越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从遇到病人直至上一刻都从来没有生出过的后悔忽然涌上。

    颜述清朗的声线从近距离漫入耳际:“药能坚持一晚,睡吧。”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几乎是在念头升起的同时,聂清越身体就作出了反应。颜述低头看着聂清越紧紧扯着他衣袖的白净素手,静静待她的下文。

    聂清越眨眨眼,视线也盯着自己那只不愿松开的手,微微咬唇:“……没、没事了。”

    其实只是想要有人陪。

    嘴巴永远不如心底诚实。是不是生病的人总是比较依赖和需要关怀?明明理智在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自私把他留下来,明明从来不习惯在他人面前露出怯懦软弱,但看着那人转过去的背影心底的话竟然一不留神就差点脱了口,只差一点。

    生病真是可怕。聂清越讪讪地松开手望着颜述袖口被她捏得皱起的褶子,立竿见影的药效平顺了她的呼吸也令她逐渐昏沉放松。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不敢看颜述的反应,聂清越裹着被子手缩回去转身躺下。

    身后的床板忽然因为多出的重量而微微陷下,隔着厚厚的被子都能感到腰间那只手臂沉实的力道。耳际后似乎几厘米的距离就是那人均匀平静的呼吸,几缕清苦的甘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空气中。

    “夫人多虑了,”颜述温雅的声音仿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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