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幕间: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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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幕间:旋花
飞花春早。旖旎嫣色染满整座城,它掩住严冬白雪,成了此时的唯一。长年与静谧清冷为伍的古宅深院,因而添上分生气,但儘管如此,于天下眼里却仍旧是那般至高难近。
杳无人迹的迴廊,似是一道无形而巍峨的墙,莺啼燕语全然是外界的光景。
七年如一日,女子兀自一身悲悼的黑。她的步伐轻盈之极,所行过园间小道上,绯红花瓣化作旋花,不消一会儿静悄落下。髮丝近乎长至脚踝,赫然间竟是扎了个已婚妇人的髻,衬得她右手臂上一点绛色硃砂愈发鲜明。
景文桐垂眸,神色全无平日的自信洒脱。她让手中的酒樽倾斜,腥红的血凝成了泪珠,沾染那无色透明的酒水翩然而舞,酹着早已逝去的故人。
待至最后一抹红晕开,她慢悠悠地开口:「季妍,急什幺呢。不过就是封信罢了。」
远处姬季妍一袭烟灰裙裳,整个过程恭敬地跪在石板道上。听见景文桐跟往常一般带点戏谑的声音后,朝水渍处伏地拜了又拜,她才不卑不亢地起身答道:
「方才东凌派使猎鹰送至的,还请师傅过目。」
春泥弄髒了双手,她只好往白皙手臂上擦去,接着将封装的密密严严的书简呈给景文桐。对方淡淡撇了眼,没有接下,但是促狭一笑。
「混小子还是来求兵援了啊。」口气很是揶揄及欢快。
她此时的模样和东凌兴致一来、那副小鬼发现新玩物的嘴脸差不到哪去。景文桐努了努嘴,「下去吧。整理乾净,不然到时姬仲年听闻又要叽叽咕咕。」
「二哥哥他……」姬季妍诧异地抬头朝她看去,却恰好对上景文桐嗤笑的双瞳。
「作为徐国参谋、除去夏侯守又是最了解东家的一员,岂有不来之理?」顿了顿,景文桐话锋一转,奚落似地说道:「然后啊,既然不习惯繁文缛节就别勉强自己。」
「你已不是殷国公主的身分、对我这个师父的尊敬又还未深根,将那些留给为这如诗江山而尸骨无存的万千将士吧。」
「是。」既然景文桐把话说开,那姬季妍也不故作扭捏,爽快地应声表示理解。接着心思一转,她沉声道:「师傅,我先去知会将军。仲年若一道前来,这下春奠势必要多层準备。」
「不。」
岂料走了三五步后,景文桐唐突说道。姬季妍停了下来,回身却见对方缓缓地眨了眨眼,轻巧地恍若蝶儿姗姗振翅,一贯扎人的长刺骄傲不知上到哪去。倾城倾国,七年间朝夕相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景文桐。
「準备不完的,这局太大。」
「今年春奠,不但夏侯守来、段虞来,你大哥哥姬伯千势必也来。」景文桐偏过头不再看她,随手将开到最绽、即将凋谢的花儿折下。「而且这将是最后一场,再继续筹谋诱导实在无趣。」
多幺悠然的口吻。姬季妍眸色一沉,现在的她依旧无法坦然地面对亡国之仇,甭提做为元凶的兄长。她是公主,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去恨,姬季妍如此认为。
「你既然恨姬伯千,那你也该恨我。」
自花丛的枝桠间缝中,竟给景文桐找着燕子窝。
「哎呀。」她背对着,以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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