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宴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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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绰闻声大惊失色,腾地站起,慌忙朝温妪摆手,示意温妪把她带去东耳房。
纪栩迫切想得知母亲的中毒情况,她猜测,宴衡许是为此事而来,她也想看看纪绰面对宴衡的追问——姨娘中毒的前因后果,她该如何圆场。
纪栩和温妪待在东耳房,她以需探听姐姐和姐夫相处、后面才好应对姐夫之由,再度趴在了耳房和寝房贯通的墙洞上。
只见纪绰如上回那般迎向宴衡,打点婢女们为他解麾换履、濯手奉茶。
她笑盈盈地:“我这两日身子不适,叫下人们无事勿扰,她们见郎君过来,估摸踌躇该不该进房向我回禀了。”
宴衡漫不经意地道:“是我命她们不许回禀。”
他进房径直坐在了一侧的小榻上,悠悠地啜着茶:“我昨日中午过来看你,婢女说你身体不适歇下了,我怕今日还吃闭门羹,索性破门而入,请娘子勿怪。”
纪绰也端起茶:“郎君客气了,我许是那夜冒雪去探望梅姨娘冻着了,有些发热,吃了这两三日的汤药已经大好了。”
宴衡笑道:“我瞧你确实大好,不然也没闲暇心思梳妆打扮、候郎入房。”
纪绰佯作娇羞:“郎君就会揶揄我。”
宴衡扫了一圈寝房,似乎瞧见正中案几上皱褶的桌布和空置的茶盏,状若惊异道:“娘子方才在房里和谁叙话,我隐约窥到了两个匆忙窜进耳房的人影。”
说着视线注定耳房入口,仿佛想一探究竟。
纪绰不知宴衡刚刚在门口看到了多少,她的心怦怦乱跳,找补道:“是温姆和她的干女儿,郎君不是说了,以后见到我时不想看到温姆,我怕你厌屋及乌,便让她们都避着了。”
“原来如此。”宴衡颔首,伸手欲拉她的手。
纪绰谨记上回的逃避之误,强自镇定任他作为,谁知他快触到她的手背时,忽地将手收回去了。
“娘子最是体谅我。”宴衡缓慢地道,话锋一转,“那我也不负娘子所托,你姨娘的身体状况已诊出来,她是中了一种叫乌头的毒药,以致病体沉疴多年难愈。万幸服下的剂量较小,那位从兖海来的神医也医术高明,道是有方可治。”
他凝视她,意味深长地道:“依娘子看,给她治吗?”
纪绰观宴衡言止,如一位妥贴爱重娘子的郎君,仿佛她轻轻摇一摇头,他便会不顾上位职责、道义伦常,由那梅姨娘不分青红皂白地自灭。
他这副样子,她反而警觉,她可没有忘记,三年前正是宴衡在纪家对病危的梅姨娘伸出援手,这贱妾才得以苟活至今日。
此刻他的看似深情,不过是为试探她得知梅姨娘中毒之后会作何抉择罢了。
常言,“妾乃贱流,与奴无异”,但实则在纪家,除了父亲、母亲和她这个嫡女,哪个下人见了梅姨娘不得礼让三分,何况梅姨娘还育有子嗣。
自古,世家里的主母和妾室没有几个是相处得其乐融融的,轻则勾心斗角,重则你死我伤。那梅姨娘中毒一事,除去她和父亲的嫌疑,黑手显然直指母亲。
她曾亲口向宴衡示意她要接梅姨娘来宴家小住,接着纪栩以她的名义请宴衡为梅姨娘延医治病,从这前后关联,宴衡许是怀疑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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