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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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贪多,现下酒意上头,整个人飘飘然,就着书人喜欢灯下看美人,借着灯影婆娑,本就好看的高献芝这下是更好看了。
楚楚谡谡,清雅高迈。
一线月痕在他身后,过堂的风盈他两袖,她突然不是很想吃山芋,只想伸手抓他衣袖,担心风再大些他就要乘风而去。
“你吃梨,我给你剥。”
仙女把她手里山芋夺走,给她塞了个梨。
梨皮凉的,居然还洗过。
翠宝啊呜一口咬下,清甜丰沛的汁水在口中四溢,秋夜吃一颗汁水饱满的梨,别提多惬意,似乎酒也醒了大半。
“从前师父教我们辨毒,那时二师兄还活着,师父把各种毒草铺满案子,叫我们一一辨认,写在纸上,错的就把毒草吃了。”
高献芝诧异:“吃毒草?”
“是啊,反正师父说他能救,勾魂鬼差还在家中套靴子,师父他就已经把人救活了。”
高献芝笑了。
没想到东方谷主对外人冷得不近人情,私底下对着自家弟子说话如此有趣。
她一喝醉话也多,娇娇的,惹人怜爱,高献芝不觉盯着她。
“大师兄最笨,吃得最多,吃到后来百毒难侵,我下的毒轻易毒不倒他。”她仰头看天,“算算时辰,武当那些弟子应该解毒得救了。我要写信给义父,叫他派人上应天来追杀大师兄才是。”
没料到说到最后会是这样一句话。
高献芝哽了许久。
“你真要写信,让东厂那些人剿杀郑克寒?”
她不写。
应天府未必没有义父的耳目。
她不写。
岂不叫义父疑她。
“是啊。”翠宝用门牙啃梨,眯着眼看他,“大师兄铁心要杀我,哪有伸脖子给人砍的道理?你人好,不如你替我伸了吧。”
高献芝想说好,自知自己是不自量力,没有多言。
有时觉得她可亲可爱。
有时觉得她诡谲莫测。
他看不懂她。
无能为力,只有自苦。
默默把两个山芋都剥了,放在帕子上,剩下底部一圈皮给她捏握。
这之后端起铜盆往后院去,再没回来。
翠宝等了大半日,还有话要对他,谁知道这人一去不复返,她只好去后院找他。
“高献芝,你睡下了么?”
她没叩门,挨靠在窗边。
屋里黑魆魆的没点灯,不闻半点人息,她发了汗,夜风吹得浑身凉津津的,身子里有别于醉酒的异样燥热使她有些站不住脚,只能挨着窗稳住自己,平复呼吸。
没有应答。
一息。
两息。
就在她放弃要走时,屋里忽然亮起灯。
灯光葳蕤,一道修竹似的身影落在花窗上,他的剪影孤孤单单着在糊窗的桃花纸上,泛黄纸张落上他,成了一幅画。
鼻峰挺立,羽睫低垂,清俊到有几分虚幻。
“未曾睡,正要看书。”他顿了顿,“有事?”
翠宝觉得好笑,这人口是心非。
灯都灭了,方才听见他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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