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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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袋石灰的他不由分说,便又接过俊流的那一份,利索地扛在另一侧肩膀上,“你折回去再拿一袋,然后跑到这里就把那袋交给我,我速度比你快,可以一次搬运两袋,这样的话你就只用走一小半路了。”
“你能行么?”俊流抹掉了额头上的汗珠,松了口气。这一次,面对果断地替他阻挡了痛苦蔓延的人,他发自内心地升起感激。天知道有多少日子,他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独自和整个世界进行着卓绝的苦战,连唯一一份魂牵梦绕的爱也远隔千里,像散发光环的虚幻神像,早已触摸不到切实的体温。
“你小看我。”麻古满不在乎地仰着头,故意直直地望了一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监工。不知是否因为阳光的反射角度,他的眼眸多了一层神采。
接下来的配合让俊流轻松了不少,准备工作很快结束了,犯人们被重新集合起来。一个发鬓已经斑白的中年男子随即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他穿着和犯人们迥然不同的便服,手里拿着卷尺、粉笔、图纸和一袋不知名的工具,并自在地和狱警聊着天,据说这是特意从夹层区请来的一名工匠——早在人们的记忆最初,中心区的人就已完全丧失了受教育的权利,因此从墨纪拉偌大的监狱里,找不出一个在十六岁之后还读过书的人,更别提懂什么工程类知识了。
在工匠的指导下,他们挖好了一条笔直的地基坑,平整好了土地,放好水平线和尺寸线之后,便分成几组开始配置和绑扎钢筋。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湿热的温度让人头脑发晕,几小时之前吃的干粮早已哄骗不住肚子,饥饿感一到钟点便更加变本加厉地袭上,工程进度出奇地缓慢,注意力不集中导致的错误频繁出现。而对于这些胜任体力劳动的男性犯人来说,巧妙的技术活儿反而要了他们的老命。这位上了年纪的工匠来来回回教了几次,累得呲牙裂嘴,不合格率仍然居高不下,狱警们愤怒的打骂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而这个过程中,却惟独出现了一个例外。麻古终于发现之前嘲讽俊流的论断有点为时过早。他的理解力非同寻常,是唯一一个在糟老头的第一遍教学之后,就没在实际操作中出过错的人。虽然速度不快,但每一个节点的绑扎和整体结构的塑形,都做得堪称完美。
“先把将竖筋与基础伸出的搭接筋绑好,按照他刚刚所说的数量,用粉笔在竖筋上画好水平筋分档标记,尽量保持每部分均等,然后在下部及齐胸处绑两根横筋定位,再按照他的要求,在横筋上画好水平分档标志,接着绑其余钢筋……”
俊流游刃有余地转动手里的钩子,将铁丝缠成整洁牢固的梅花状,粗糙生硬的钢筋就像受到了艺术品般的待遇,被逐渐接合成整体。他同时向身边两个束手无策的学工复述着整个操作过程,这接二连三的步骤,就像一幅清晰流畅,泾渭分明的图案般,在他脑海里固化成一种不会被打乱的逻辑。
“给我说老实话,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这种活儿?”麻古盘腿坐在地上,正拿着钢筋钩子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从他被铁丝扎了几次后,他便压根不想搞清楚这工具的奇妙用处,只是不耐烦地抓了抓脑袋,扭结的眉间塞满费解,“光是听你讲一遍我头就痛得要死!”
站在对面的斑点那一张茫然的脸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太厉害了,我只有在偷看黄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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