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2/5)节
在窄小的房间,只能看书解闷。那些她偷藏的,成年螂人们偷偷写下的故事。
文字里的人是多么自由。她的欲望在条行之间开出黑色的花。她好奇地窥探着。被圈养的女孩,只能从文字的缺口逃出去,在“嗯”之后省略号的一个个点上轻颤刺激,在“啊之后的破折号上冲击加速,用感叹号击打对方后腰,愉悦地深入筋疲力尽的湿哒哒的句号里。往这个小洞里望进去,世怜看见自己成了理想的样貌,凌驾于他人之上。
她坐在床上,看着床头摆放着的雕像。面目丑恶恐怖的怪物坐在一根石柱上,石柱上盘着怪物的触手,刻满了不明文字和符文。
世怜从小被养母带着祭拜这类神像。
这是支配者,是所有生命的父亲。
世怜烦躁地扑到床上,把触手抬得高高的,避免黏液擦到被子上。几天来,她好歹有点习惯背后的触手了,她慢慢把它们缩成小团,收在尾椎骨上。
突然,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背后触手就像勾起背的猫一样弹起。触手不受控制地拍打在墙上,被子上,床头的雕像被打落在地。
世怜没有去捡雕像,她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不知名的恐惧束缚了她的手脚。
她机械地回头,不知何时房门已被打开,门缝中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妈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吗?”世怜战战兢兢地问道。
一个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打开灯,把雕像捡起来,拿在手里不停地揉搓着。
“我在楼下听见你的脚步声,过来看看你。”养母声音嘶哑,让世怜多少有点心疼和愧疚。
世怜撒谎说:“我被雨声吵醒了,起来看看。”
“冷吗?”
“不,不冷。”
“那早点睡吧。”养母把雕像放在世怜的床头,转身就要离开。
“妈妈,我明天可以出门吗?”趁养母还没出门,世怜赶紧问道。
养母枯树枝般的手刚握住门把手,听见世怜的请求,那手顿时青筋爆出,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她转头看向世怜,她凌乱的前发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世怜。
“不行,你生病了。躺下休息吧。”养母的语气冷得像怪物的舌头舔着世怜的耳朵。
世怜屏住呼吸,缩回被窝乖乖躺下,默默忍着床单上沾着的黏液,等养母关灯带上门后走出去。
黑暗淹没房间,只有她的眼睛鬼火似的幽幽发光。
东方既白,蕾拉进入房间,发现世怜正沉沉地睡着,松了口气。
自接她回家已过一个多星期,世怜变得越来越提防自己了。
蕾拉睡在楼下,警戒地听着楼上世怜房间传出的脚步声。从世怜不断的来回踱步中,蕾拉知道她已经无法关住世怜了。
几小时前,她精神紧绷到半夜睡不着,正巧就给她听见了世怜走到窗台的脚步声。
蕾拉感到一阵心悸,因为她知道就算她锁住窗户,也肯定关不住一个返祖的孩子。
蕾拉爱世怜超过一般螂人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是爱另一个自己。养育孩子的螂人能获得比他人多得多的资源,而蕾拉总是优先考虑世怜。会收养小孩的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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