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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我只认得梵·高和塞尚的,底下挂着不同年份的优秀学生作业展示,水平参差不齐,一大群孩子闹哄哄地从走廊回来,踏进门的瞬间哑了火,拖拽板凳的动作都变得谨慎起来。
我头脑放空呆坐了许久,眼神飘向手腕上的电子表,才过了不到一刻钟。
脸上痒痒的,我实在忍不住,艰难地动了动肌肉,效果仅仅是扬汤止沸。
“喻舟晚,我能不能挠挠?”
扶手椅坐着松软,起初还挺安适,时间一长,腰连着屁股酸得厉害。
“我动一下?”我迅速撩了一把在脸上扫来扫去的发丝,猴子似的迅速抓完痒,摆好之前的姿势坐回去。
前面几个小屁孩傻乐着丢下画笔转头看我俩,喻舟晚背对着他们看不见,我和他们面面相觑,看他们学我摆姿势,更觉得自己是只猴子。
喻舟晚被画架挡住,只露一双腿和一只移动的胳膊肘在视线范围内,我小声喊她,笔依旧在刷刷地动,却没有任何话语上的回应。
“喻舟晚?”我怀疑她简直是故意在捉弄我,“你画好了没?”
小孩们莫名其妙哄笑成一团,带头的几个小男生直接站起来隔着三四排画架互相扔纸飞机和纸团,想认真画画的女孩们统一战线谴责他们,好好的素描课乱成一锅粥。
画室的地板不算干净却也整洁,这下什么都没有了,连续两个沾满碳墨的素描纸团飞到脚边,她才放下笔悠悠地从画板前站起身。
叽里呱啦的吵闹声一眨眼大幅地降了分贝。
“画好了吗?”
我试着动了动胳膊,喻舟晚没有阻止,我便伸了个懒腰,腿上的书哗啦一下全掉在地上。
喻舟晚还拿着削尖了的橡皮在涂涂改改,那群孩子在美术老师进来的时候才彻底鸦雀无声。
女老师在喻舟晚的画板前停住脚步,两人凑近说了几句。
我站起来想瞧个究竟,右腿一道强烈的酸麻感窜出来,我又跌回到椅子里。
“嗯,我觉得也是。”女老师似乎才关注到我,“这是你特意找来的?”
“不是,”喻舟晚又坐回去改了两笔,“我妹妹,今天来陪我画画。”
“哦,表妹?还是堂妹?”
“亲妹妹。”
“怎么没听你说过?”
喻舟晚低头继续画画。
我捶了捶小腿,踩着僵成木桩一样的脚,扶着墙站起来。
喻舟晚在生活圈里安然自得地以独生女的身份过了将近十八年,要解释“我”的存在变得尤其艰难。
我踉跄两步的同时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爸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结婚生的女儿”,我和喻舟晚得抽出一个人戴上“私生女”的帽子。
虽然我们谁也不是。
这么想着,她不爱张扬的性子倒是帮了大忙。
尽管我不在乎头衔,又不是我想出生的,有人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吗?
有时候我会产生对不起杨纯的想法,我想如果我生物学上亲爹是和她来往的那些男朋友中任意一个,我的处境会变得大为不同。
“画成什么样了?”我跺了跺脚,揣着期待凑过去。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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