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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第(2/3)节
手,处处不得心意了。

    她垂首拨一拨手炉,抬头却看见檐下多了一个燕巢。当下不是燕子营巢的节气,巢中空无一物。那巢显是她出嫁后才有的,大约是燕子看中了此处平日寂静。她仰首研究檐下燕巢,一时未留意回廊另一端的脚步声。

    “小麑。”

    她听得人唤她,本能地想要回头,然而寒气自她脚边蛇一般盘旋上来,凛住了她的身子。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会这样唤她。呼唤她的人见她并不回头,未再开口却也并不离开。她此时如同立在万仞悬崖之上,踏过一步即是粉身碎骨。

    她当即背身欲走,那人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

    “放开我。”她冷声道。那只手立刻如碰到火般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却终于转过身来。

    二人廊下相对,周遭静得像绷紧的琴弦,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她盯着他,直盯到他把眼神垂下去。行伍生涯,他显然沧桑了些,神情眉目中却仍有少年气郁结的影子。

    “小麑,我——”

    “你怎么敢回来。”她打断他。像他这样大愿得偿的人,父亲究竟许下什么才能让他重回西京?她十分想问,却无法开口,转而徐徐问他:“叁郎向来无恙?想必朝野清晏,四方和睦。”

    她的问候,他一句都无法回答。他的目光掠过她的面容,落在她鬓边。她如今比旧年时美,却是一种名花娇鸟一般由人护持的美,在那当中他看不到她旧日的影子。他忽然笑自己的贪婪,他如何敢期望她同旧时一样?他连问候亦无从回答,只好报以沉默。

    她很熟悉他的沉默。他自小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他的沉默在过去时常令她恼恨。她侧过身去,忽然听得他低声道:“如今,是否太迟了?”

    她转头望向他,二人目光相遇,他忽然自她眼中读到了一丝动摇,他旧日自矜的孤高自持顷刻间瓦解。他卑鄙地放任自己去利用这丝动摇。

    “你这样对我,同他们有什么区别?”她问他,他无法答复她的抗议。他的吻自她唇边移落到颈畔,又游弋到胸前。

    “我原以为自己有区别。”他横抱起她来。少年时的热望和眷恋早已是灰烬中的余火,然而日日烧灼下去,终于将人的心智焚尽。

    她的心就此落在灰烬里——她父亲许诺给他的是她自己,而他接受了这样耻辱的馈赠。

    停下来!……唯有这一件事,他一定会后悔。他心头有声音在喝止他,他却更急切地抱着她大步掠过游廊。只要她开口……她此时开口他必定会停下。然而她不再挣扎,坠在他怀抱里温顺沉默得像一个影子。她失落至极,反而想要给这段情孽一个最糟糕的终结,这样的终结势必将旧日眷恋碾作齑粉,她却可借此存身。

    他撞开门扉,她的一只鞋落在门外。

    她的身体落在锦褥之中,他的身体随即覆在她之上。新设枕席,却是要容纳这样怪异的新婚——同巢幼犊的互舐堕落为雌雄的交尾。

    “哥哥,”她忽然开口,却未有下文。她侧过头去,手指陷在他的小臂里。

    “小麑,别离开我。”

    她在他身下望着他的眼睛,那样美丽的眼睛,已不再能映出她的情思。一点眼泪从眼角落到鬓发里去。她忽然有些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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