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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张肆

第(1/2)节
    四、张肆

    男人时常会喃喃自语,「那个贱人,要不是妳我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

    女人则会在我面前骂着,「他这个废物为什幺不去死一死。」

    战火没有一天消停过,就算两方没有争吵,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们相知相识了二十多年,却是在结婚以来就相互诅咒着对方,男人会将身边的东西能摔的就摔,女人则会边哭着大喊她要去跳楼要去自杀,又或者要杀了对方全家。

    殊不知对方的全家包含她的儿子也包含她自己。

    听她说,男人昨天晚上又和她要了五万块不知道是要还哪里的债务,她哭着听男人大吼,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不停地发抖,而令一只则紧握着拳头。

    「我尝试要去摆脱,可是就是会感觉绝望。」我对着lily说,她看着我点点头,要我继续下去。「我脑袋里的那个怪物就会在那时候不停叫嚣,要我乾脆继续划下去。」

    「所以你就把小刀拿起来了?」

    我点点头,「有一种直觉,如果划下去的话他或许会安静一点。」

    lily是学校安排给我的心理师,每个礼拜五第七节社团课会进行一次会谈,为期一个小时,再根据这个礼拜的情况,她会给我一些作业要我完成。例如上上个礼拜是罗列一张计画,从现在到毕业前的安排有哪些,而上个礼拜则是试着画画,透过画笔来代替小刀,她要我把内心的想法给画出来。

    「那幺这幺做效果怎幺样?」

    「感觉好一点,至少他不会那幺用力掐住我的脖子不放。」我用手示範怪物的动作,放在我的脖子上,收紧后再慢慢放鬆。「现在他还是会在我耳朵边笑,不知道在嘲讽什幺。」

    她浅笑,表示了解。

    lily和我先前在医院的谘商师不大相同,第一次和她会谈时,我还因为她不知道该怎幺和我对话而怀疑过她的专业性,且她会在聊天的过程中时不时抱怨自己的上司或是身体状况,但也是这样比较不像医院流程的拘束感,让我坚持下来和她每一週对谈。

    她曾告诉我要放下我脑海中的怪物,试着和他和解,试着拥抱我内心里面其实穿戴着野兽外衣的哭泣的孩子。她说,「你可以学会让他走,你和他都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坚强的。」

    我和她说,但是我办不到,因为怪物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他七年来陪着我度过无数个难受的日与夜,我才不至于走得太偏。我告诉她,这个孩子是我的爱人、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更是我自己,如果我把他给丢了,我也不再是我了。

    我和他解释过怪物之于我的关係,但不善言辞而说不清,我想,只能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镜子里面的人,相互伴着对方生活的我的影子。

    「但是这样下去是你想要的吗?不停地在身上製造伤口,只因为他要求你这幺做?」

    后来我摊开双手,看着左手内侧的疤痕,「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他要求我这幺做的,还是我要求他要他命令我这幺做的。」

    这一天依然没什幺进展,男人和女人昨天大吵了一架,隔壁房间的我都能听见墙壁后传来的碰碰声,女人似乎又在发疯地捶着床板,男人则在大吼我他妻子在见死不救。理当已是寻常的景象,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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