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张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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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还有点价值存在,所以我还有被赋予任性的空间。
从高三下学期开始我就崩溃了,差强人意的学测结果,还有一成不变的生活环境,不知不觉间就发现没有能力再撑起自己,只能在无数失眠的夜与梦魇,在不断地相互比较以及失落感中恶性循环,最后我发现我再也踏不进教室,再也没有办法安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大家继续奋斗,我只能选择逃避。
「早安。」雅婷在座位上向我道早,我点了点头回应。她是我们这一班的辅导老师,但高三除了寒辅外安排的课程,剩下的时间都是处理行政上的业务,只有不定期会安排班上辅导股长来拿升学的相关资料。
雅婷人挺好的,也是因为有她的关係,我才能被安置在辅导室里休息。先前一段时间里,我都只能默默拿着早退的假条请班导签名放我回去,几番商量之后,班导才允许我暂时待在这里,条件是要慢慢调养好身体赶紧回去班上上课,因为我还没有大学。
「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还没有办法。」那时候我摇头表示很抱歉,但班导只是看着我,说她知道情况。
不晓得为什幺,过去两年多来觉得严厉可怕的魔头却能容忍我的脾性,她说她带了我三年,升上高中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是唯一一个让她讶异的孩子,在他人面前都是笑笑的男孩,心理测验的结果却是相当大的负面倾向,「忧郁症的话还是要多注意自己,如果真的很不舒服的话请假没有关係。」
「谢谢老师。」
说起来那个测验是可以依据受试者来操控的,只不过我那天心情的确不大好,没有力气去多加思考要怎幺样把分数往正向的方面调整。挺可笑的是,测验结果出来后,校方也没有什幺动作,魔头则解释说,她会没有明示她知道我的情况,是因为她了解我这种人若是接受到过多的关心只会藏得更深,一昧让我逃避并不是解决办法。
所以今天和往常一样,我放下书包后就坐在辅导室前方的座位上补眠。整晚没有睡了,虽然曾有一段时间是有入眠的,但是又被一个噩梦吓醒,最后乾脆睁着眼睛,等着明天的到来。
早上用完餐后,就匆匆吞下了三颗药出门,两颗威克倦和一颗强效型的赞安诺,现在副作用隐隐影响着我的脑子,又开始发胀发酸。上个礼拜看完医生后又换了新药,之前吃的立普能没有半分毫的效果,只好再换。他们说在适应药物的刚开始,是状况最差的时候,我想是没错的,拿起小刀的次数越渐增多,永无止尽地划开,一次又一次地去加深疼痛,只不过幸运的是,现在还是寒冷的季节,有很多地方可以用衣服遮盖住,倒是不会让人能轻易发现到。
我枕在手臂上,等着睡意慢慢袭来,通常在远离家里、远离教室后心悸就不会那幺严重,能顺畅的呼吸,也比较不容易做恶梦。这个地方渐渐成为了我的避风港,我想我大概也把自己给宠坏了,没有任何的动力愿意去抵抗在耳朵边向我叫嚣、怒骂我的幻听,甚至会请求我脑子里的那个怪物,只要不要让我再继续深陷那个恐怖的深渊里面,要怎幺样都随便。
反正绝望感会慢慢的藉由药物去麻痺之,就让那些五颜六色的小东西去控制他们吧。
我等着视线慢慢模糊,脑子里那个不断咒骂自己的声音越渐薄弱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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