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chater1-3、便霎一刻画面入眼。

    错过的回眸是不能以窥见黯然神伤后加以安慰弥补的。

    他如此，她亦如此。

    好巧不巧学务处的集合让作为班长的范然墨留校处理交代事宜，忖着其母返家时间也不早，便安心留下整理文件，路经关灯后一片灰暗的教室内依稀窜起一道模糊人影，她心一惊，快步经过欲往导师办公室寄放资料顺便稟告所见。

    傍晚六点十二分，广袤羞红了颊上几朵橘红云彩，渐染成渐层的柔和色块因着云的扩散变得柔软许多，夕幕的橙与白日的蓝混在了一起，虽班配，却也不搭轧。

    心思无暇，站定办公室前，范然墨敲了门便一把推开。

    通常办公室是有教师留守的，几位通识的兼任教师被安置在同一空间中，相处久了倒也和乐融融。距离开学已过了一个星期，以学生适应力而言早该习惯这样日复一日的按表操课，平常日留下的老师少说也有三位，而范然墨开启的那扇门扉后，徒留一人。

    「呃……妈妈？」怎幺哭了？

    向来坚强，心房固若金汤，这样自立自强、一个人打出一片天的母亲，被女儿撞见落泪的模样。

    范仪娟哭得眼睛都肿了，低声啜泣，深陷情绪，惊诧了范然墨。

    她愕然。

    范然墨将文件整齐地摆放在办公桌上空位，慌乱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包面纸递予范仪娟，后者见了女儿儘管笨拙但温柔十分的举动后眼泪掉得更兇。

    显然她没说，亦无打算倾诉吐一腔逼上心尖的难受，又或者是，已成为无话可说。

    洪流淌过留余痕仍在，涟漪不平，范仪娟几度如此是顺遂长大的范然墨所想未及，她从未想过独立了这些年的母亲承受的痛苦累加了多少，现今的痛哭失声，反是让她清楚体认到她的艰难与得来不易。

    只是看着她哭便深感同理。

    后来的几晌整个办公室沉闷得令范然墨极欲逃离，但是她不能，又是手足无措又是慌惶无知，她无以分担或是减轻那泣泪不休的人儿肩上任何重担，无能为力的滋味涩得难以下嚥。

    再沉默就会天黑，无限漫长才得以换来一轮交替的昼夜。

    用纸巾拭乾模糊妆容，范仪娟起身摆齐散落电脑前的白纸，收进牛皮纸袋后收入包中，犹红的眼对上范然墨那双能够轻易解读的担忧。

    「走吧，回家了。」甫哭过一阵的嗓子哑得沧桑，她没选择让范然墨承担一切，一如从前。

    没来由的纳闷。

    苍穹的渲彩早已随落日西沉，灰濛且掺了黑与靛的颜色有阴郁的感觉。

    乖巧跟随母亲的范然墨表情平淡，随意瞥视教室一片黑暗……

    「妈妈，刚刚我来的路上，我们班教室……好像有人。」险些错过正事的她顿了脚步在清冷的走廊上朗声喊道，伴着一脸「糟糕了」的神情。

    两女保留几尺的间距缓慢靠近，然一般教室钥匙都收在最早到校的同学手里，因此她们手边没有工具能正常地打开它亦或撬开门锁，纵然是班导师，拥有的也只有开启班级电脑的钥锁。

    手将伸出的那刻学校无预警的广播声唬着了想推窗检查是否漏锁的然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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