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肉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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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夫肉眼(6)
张泽在七点时跟我说他跟朋友有约,所以要先走了。
我说好。
我有什幺理由说不能?那可是「朋友」啊!
在阿北早餐店附近的大榕树下送张泽离开,在他离我有十步远时,我叫住了他,他回过身子,看着我。
我问他,「说实话……很难吗?」
他笑了出来:「不难。然后,掰啰。」随后,他走了。
我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许久,然后歛下了眼,苦笑。
你说:不难。
可是却不对我说实话。
我其实早就知道我们的关係,你用谎言来欺骗我,而我也用谎言来欺骗自己——
我们还是情人,其实我们早已变成了陌生人。
其实我根本无法去原谅他,其实我说想继续维持这段关係只是想折磨他罢了。
其实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我走进阿北的早餐店时,发现阿北坐在刚刚张泽坐的位子。
阿北问我:「阿宁跟阿泽怎幺了?跟之前的感觉怎幺不一样呢?」
阿北想必是发现了。
我明明想平静的说完所有的话,但是到嘴边却是苛刻无比,「阿北也想管我们的事吗……」
我看着阿北,而他用着我从未看过的长辈架式看着我,「我不是想管,而是觉得『好笑』。」
我歛下眼,好笑?的确是如此。
「年轻人总是喜欢用着複杂的心态看着爱情,最后总搞得双方不欢而散,何必呢?活到这把年纪时,年轻时候的情情爱爱早就看淡了,就像一杯水那样。」
我低着头,轻拍着自己的大腿,轻声说:「这个道理我懂,但是就像阿北所说的一样我还是年轻人,所以喜欢用着複杂的心态看爱情,我想放开,但是我放不开。」
阿北久久不语,最后叹了口气:「阿宁你是我在心里放得开程度中的第二名,你是那幺明事理、看得透彻的人,为什幺到了这个槛,却过不了呢?」
我看着桌面,苦笑。
「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哪,怎幺不会痛?再怎幺明事理、看得透彻的人总有明不了事理、看不透彻的时候,不是吗?阿北,我不是神明,我有七情六欲,对世俗有所牵挂,所以我只能是人,只能是唐宁。」
听了之后,阿北烦躁的抓抓头,话语中全是无奈:「算了算了,你这讲不听的人,不想管了啦!到时候哭死了,不要找我哭腰。」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会的,我不会找阿北哭腰的。」
如果有那时候,我想我已经解脱了,又怎幺会哭呢?
我如此天真的想着。
待到快八点时,我跟阿北说再见,下次有空再来他这里。
他叫住我,然后问:「阿宁,说实话很难吗?」
沉默了一会,「很难。」
然后我闭一下眼,随后睁开,双眼望向天空,我说:
「对自己说实话,很难。」
真的很难。
「臭小子,给我从树上下来!没礼貌!」听似责骂的语气,可是老人眼里全是笑意。
青年不听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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