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戏摊。

    难怪有人跑去海钓，金绾岑想，没被捞走的鱼还能带回星聚落加菜。

    他们赚来的钱大部分用以回购星聚落的平价啤酒，也算是某方面支持。

    缺点是这附近没有旅馆、超商、高级餐厅，做不起异业整合，不太有观光客专程跑来这里逛街。

    趁乐儿帮她编织幸运手环的空档，金绾岑询问顾舖的阿虎。

    「阿虎，你吉他弹那幺好，怎幺不去老街弹唱，你编手环手不痒吗？」

    「妳倒说对了一点，我吉他厉害，编这手环却老是打结，实在搞不清楚这玩意儿该怎幺办才好。」阿虎放下不像样的绳结，喝西瓜汁退退火。「卖艺比卖商品难多了。」

    「是吗？」

    「妳想想，卖艺是对决，要胜过对方，弹到他妈的心甘情愿掏钱，否则只摆个臭架子拍手意思意思一下我哪受得了。卖商品可不是，我放客人在那边内心天人交战，何况商品种类繁多，他只要捡到一个宝就觉得赚翻了。」

    「无形文化要有更强的包装力。」杜佑南摇下车窗说。

    他坐在超开的白色系三菱得利卡上，一来，北台湾就有了南台湾的风情，阿虎说他是台东人，乐儿是新竹人。想不到北、西、中、南、东全凑齐了。

    「你穿的邋裏邋遢  有谁会把你当明星捧？」超摇摇头。

    「愿意相信音乐的人啊。」阿虎反驳。

    乐儿拉过金绾岑细细的手，黑白交织的手环套在她手腕上，就在水晶手鍊的下方，磨平的小贝壳当作扣头。

    「美到崩溃了，下次再度光临。」乐儿亲了亲金绾岑的手，要不是早知道她是这副调性，金绾岑真以为她昨晚又嗑了不少药。

    「妳一定很困扰。」

    超在她上车时说。

    「不。」她握着杜佑南的手，露出笑容又说了一遍。「不会。」

    定超去补货顺带载他们回台北，路上杜佑南问她晚上拍摄是她要自己去，还是要去带她，她回说自己骑车过去就行了，南的问法不像平常那般切入重点，果不其然，南又继续说与其东奔西跑，不如先到他家休息再一同过去。

    「杜先生，我接受你，不代表接受了你的感情观。」金绾岑回应。

    尤其那栋豪宅是李姐租给南的。她是低廉没错，就算死撑着一口气也没有多高尚。

    「超，抱歉把车里的气氛弄僵。」她说。

    王定超专心开车，嘴角默默上扬。

    回到家，丢了几颗饲料到鱼缸，灯也没开，包包不放好，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拉过忘记哪时候抱来的棉被。金绾岑闭上眼睛，手摸着冰凉的鱼缸，确定小碧还是跟着她的手指游动，隔着一层玻璃，只凭指尖还是感觉得到。

    感觉不到的，连想像都失去必要性。

    「小碧，我活得不像是这个人生。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他伸出手，他说，来，那边有光。所以我接过他的手跟着走。我不确定，但那好像不是我的想像，不像妳是一条青绿色的金鱼，他是黑暗，边缘好似沾上光的痕迹……」

    金绾岑再度陷入沉睡。

    让梦的归梦，现实的归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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