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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对步惊云说:“你已昏迷了一整天,先喝下这碗药吧!”
步惊云若有所思地瞧着那碗药——药色浓而墨黑,深不见底。虽是一碗寻常的疗伤茶,但在那茶水当中,他似是看见了霍步天的倒影,他忽然念起在霍步天大寿前夕,他也曾亲自为其煎了同样的药。
可惜,此际药茶无异,人却已不在……
一念及此,步惊云的心头不禁一阵抽痛!
那男人仿佛看懂了步惊云眼里深刻的悲哀,依旧用柔和而平淡的语气说:“无论多大的悲伤始终还是会逐渐过去,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何不先服下药,无论什么事都待疗好伤势再说?”
他的话像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驱策着步惊云接过那碗药。
步惊云把药接过后便将之一口喝尽,并未因药苦而动容,过去的十年,他已喝过不少苦,何惧再喝一碗——不过这男人之前说他已经昏睡了一整天,而这药放在这里,应该是早已冷透了,可如今这药分明是温的,既不太烫,也没有冷,这温度就好像男人的话语,稍稍驱散了步惊云身上的冷意。
最重要的是先行疗伤,最重要的是苟全小命为霍步天报仇。
那紫衣男子俟他喝罢,继而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男子是救命恩人,步惊云不能不答,遂道:“霍惊觉!请问叔叔高姓大名?”他自认是霍惊觉,而不透露原名叫步惊云,仅为要纪念霍步天;随即又记起要有恩报恩,于是一反常态相问紫衣男子的名字。
那紫衣男子深邃地看着他,淡淡的道:“我名,雄霸。”
此时正值半夜,万籁俱寂,凌傲天倚在门柱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屋里步惊云喝了药,继而又沉沉地睡去了——他毕竟受了伤,又还是个孩子,自然难以再保持清醒。
另一边,无名和剑晨师徒也该睡熟了。
这一刻,凌傲天忽然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今天已经是十七了,这月亮自然比不了十六的圆——十六的月亮,是那样圆,似乎成了凌傲天心里抹不去的景致。
他一直,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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