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铭。」宫芸硬是撑着脸上的笑容，「铭，他来过了吗？」

    穆轩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目光冷冽得像是两把利刃。宫芸忍不住哆嗦，知道自己这幺做很残忍，却绝对必要——如果再继续给他希望，只会徒增她带给他的绝望。

    「没有。」穆轩冷冷回道，「从妳不醒人事地进了医院到现在，一秒钟都没有来过。」

    宫芸的心头一阵揪痛。明明是预料之中的结果，没想到还是伤了她的心。她一阵恍惚，想起那如梦似幻的温柔。

    ——      「我发誓。」

    韩铭带着一丝宠溺的低喃还迴荡在耳边，彷彿一闭上眼，他就会再次出现在她身旁，用那熟悉的薄荷香将她包围。

    「我去叫护士。」穆轩平板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见他转过身往房门走去，似乎不愿再看她一眼，「妳打个电话给妳父母吧，手机在床头柜充电。」

    「穆轩！」

    宫芸不由自主地唤住他，在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时，却又什幺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无言地对望了一阵，她才微微低下眼帘，「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穆轩什幺也没说，只是像以前一样，用那不知是批判还是失望的眼神凝视着她，犀利得几乎像是他故意想给她的惩罚。

    终于，他转过身子，步回她床前，「宫芸，妳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吗？」

    她被动地点了点头，破碎的记忆伴随着恼人的疼痛涌过她的脑海——

    那天，在韩铭彻底粉碎了她的心后，她绝望地跑出了校园，满脑子只想尽快到一个谁也看不到她的地方。她记得穆轩紧紧跟在她身后，她记得穆轩拉住了她的手，她也记得自己把他甩开，不顾一切地往大马路跑去，然后在剧烈的撞击后迎来永无止尽的黑暗。

    她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陪着她的，是满脸痛苦绝望的穆轩。

    「这就是为什幺我要向你道谢，却也要向你道歉。」她垂着头，声音有些低哑，「穆轩，我——」

    「我以为妳会死。」

    宫芸猛地抬眼，撞上他的目光。

    「宫芸，我以为妳会死，妳知道吗？」穆轩压低了音量，声线微乎其微地颤动，「妳今天为什幺躺在这里、是谁害妳变成这样，难道妳不记得了？」

    「我——」

    「妳就这幺喜欢他？他把妳当什幺？」

    宫芸抬着头，愣愣地看着穆轩的双眼，再也说不出话。

    「妳呢？」穆轩一字一顿地问，语调冷得像冰，「妳又把我当什幺？」

    一直到穆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四周又回归到了寂静，宫芸紧紧闭上眼，觉得心痛和愧疚充斥了她的胸口，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右手边的床头柜上忽然响起手机的提示声，她有些艰难地伸出僵硬的手，将手机拿到面前解锁。

    ——该梦醒了。等妳準备好面对现实再联络我。

    是穆轩的简讯。

    宫芸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她把目光移向窗外，看着那冬天里难得的一片天晴，却只觉得愈发惆怅。

    她曾经以为现实是残酷的，没想到最伤人的，却是那过于美好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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