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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的杀父之仇,简直要在意志上对他千刀万剐,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然而当他看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终于还是不忍告诉他真相,转身离开。

    武独又站了一会儿,怜悯地审视牧旷达。

    “不要再下毒了。”段岭在牢房门口道,“他明天就要死了。”

    “知道了!”武独说,“还有几句话想说,你先上去吧。”

    牧旷达怔怔看着武独。武独待段岭走远后,说:“嘘,牧相,牧磬他是昌流君的儿子,否则你以为昌流君为什么对你忠心耿耿?自己想想?”

    牧旷达:“……”

    “看开点吧。”武独说,“后会无期。”

    武独也转身走了,牧旷达瞪着眼睛,半晌喘不过气来,末了一歪,靠在墙上,不住抓自己胸膛。

    翌日午时,阴雨绵延,牧旷达半死不活,被关在囚车中,披头散发,押向长街。

    段岭坐在马车里,听见外头人声鼎沸。车停了一会儿,武独一身黑色锦袍,十分潇洒,上车来坐下,与他一同去监斩。

    “他们在做什么?”段岭问。

    武独答道:“义愤填膺,拦路要杀老头儿。”

    “不可能吧。”段岭说,“应当是想拦下囚车,为他喂水。”

    武独不说话了,段岭就知道是这样,说:“牧相身为丞相,我敬他;只能说,他碰上了我。”

    武独说:“原以为你会生气。”

    “不。”段岭答道,“正因如此,没有他的大陈,我才不能输。”

    午时三刻,段岭坐在远处的天下第一摊楼上喝茶,听到监斩官喝道行刑,百姓大哗,知道牧旷达已被斩首,遂叹了口气。

    有时候,死去的是人,而活着的是精神,还是信念,段岭实在很难分清,是友还是敌,在此刻仿佛已变得不再重要了。

    “蔡闫!”监斩官喝道,“假冒太子,凌迟——!”

    人声鼎沸,迁都以后,这是第一桩凌迟案,凌迟官将蔡闫的衣袍剥了个精光,现出他瘦骨嶙峋的身躯,手持一把磨得锋利无比的刀,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往下一掠。

    蔡闫闷哼一声,口中被塞了麻核,以免他咬舌自尽。

    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蔡闫起初还想忍着不吭声,不过一百刀,便痛得狂叫,全身被片得血淋淋的,地上都是皮肉,那凄惨呼号如同厉鬼,痛苦不堪。

    “一百一十六!”监斩官报凌迟刀数,凌迟处死极有讲究,共三千六百刀,将他全身剔肉剥皮,挑筋削骨,还得喂下特制的强心保命的药,让他活着接受这人间酷刑。

    “一百三十九!”监斩官报道。

    段岭与武独对坐,沉默,听着蔡闫传来的凄厉惨叫。

    数到“一千一百二十”时,蔡闫浑身上下已再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全身血淋淋的,已成为一个剥皮般的血人,头皮尽去,额上、脸颊上的血管还在跳动,眼睑被割去,形貌狰狞恐怖。

    “一千一百二十一!”

    “一千一百二十二!”

    蔡闫的喉结还在跳动,发出野兽般疯狂的惨叫。

    老板端上一盘点心,放在案边,呈上一封信,说:“殿下,有人留下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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