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第一章（1）

    我在氤氲的热气中深吸一口气，很深很深地，想像无形的气体化为一道白烟，从鼻腔顺着气管向下，在我的肺中扩散，但另一部分的白色气体则顺着食道，灌满我的腹部。

    接着我轻轻哼出声音，却将嘴埋到水面之下，让声音在水中，水面因声音而轻微震动，我闭上眼睛，享受温热的水温暖我的全身。

    「孟之杏，妳要洗到什幺时候，快点我在等妳。」忽然浴室的门传来一声敲击，是孟家次女夕旖。

    「浴室又不是只有一个，妳去别间不就好了。」我将嘴巴浮出水面。

    「我就喜欢这间浴室，总之妳给我快点！」临走前夕旖又用力打了门板一下。

    我翻了白眼，从浴缸里爬起来，一面随意哼着曲调，擦乾身体穿好衣服后，走出浴室，却正巧碰见尚闳。

    「妳在唱歌？」他挂着狐疑的微笑。

    「干幺？怎样？」我有些彆扭，但却哼了一声。

    「很久没听到妳唱歌了，就算妳在学校加入合唱团却也从来不让我去听，连比赛都一样。」他手里拿着马克杯，看起来正準备回房就寝。

    「你干幺要来听？」

    「给妳加油啊。」他理所当然。

    「不用，有家人在场我会觉得很奇怪。」我斜眼看他，「你这幺早就要睡？」

    「明天就要开学了，迟到不好吧。」他歪头笑了一下，「如果妳睡过头，我可不会等妳喔。」

    「就不要等呀。」我对他吐了舌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

    「我开玩笑的啦，我会等妳。」他对我喊着，好像很紧张一样。

    我故意不回头看他，但嘴角却挂起笑容。

    我们孟家四姊弟，彼此都相差两岁，大姊孟千裔今年大四、二姊孟夕旖今年大二，而我与最小的弟弟孟尚闳同年。

    他从小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每次我调皮捣蛋做错了事情被责骂时，都会故意把错推到他身上，但他从来没有反驳过，默默承受父母的责骂。

    然后等风头过去后，我会去房间找他，小声和他道歉，他总是会笑着说「没有关係」。

    我最喜欢他这样子的温柔。

    「之杏，妳弟呢？」许蓓菁一大早见到我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是的，谢谢妳，蓓菁，妳也早安。」我把书包放到座位上。

    「嘿，干幺这样，好啦，之杏，早安。」她狗腿地磨蹭我的肩膀，「那妳弟呢？」

    「我弟当然在他的教室，不然呢？」我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妳也帮帮忙，高一不是跟他告白过被拒绝了吗？」

    她赶紧遮住我的嘴巴，左右看了下后低声：「不要说出来啦！」

    「我弟弟最爱我啦，所以不会跟别的女生交往。」我推开她的手。

    「他这样是不是恋姊情结呀？」许蓓菁很认真的皱眉，而我哼气一声不予回应。

    而许蓓菁看似还要过来骚扰我，却抬头朝走廊看，忽然跑回她自己的位置拿出课本装认真，我还没问她在搞什幺鬼，尚闳已经走到我身边。

    「之杏，我们便当拿错了。」他手撑在窗台边，笑着把便当盒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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